“我不喜歡官場,”陳生說自己選擇待在體制內就是為了摸規則搞人脈,“組織上老動員我入黨,我就說我離黨要求還很遠,還在做準備。五六年了,我都沒有入黨,因為黨員不能下海。”1990年,陳生覺得差不多了,擼起袖子下了海,先承包菜地種“北運菜”,之后又搞房地產開發,“做了兩三年,在湛江成了老大,但我再怎么做也做不過萬科,便放棄了”。1997年1月,一位到湛江視察,在宴席上用雪碧兌陳醋當飲料喝,很快,“××一號”的喝醋之風火熱開來,正在搞白酒生意的陳生腦子快,他不到半年就出了“天地壹號”醋飲料。“沒人把它當敵人,因為賣啤酒的把它當飲料,賣飲料的把它當啤酒。這些年,我從4塊漲到12塊,因為我是相當不錯的,有議價權。”如今,“天地壹號”占據全國40%、廣東90%的醋飲料市場,市場估值40億,陳生還舍不得賣。
2004年,“花心”的陳生看上了“雞”,他賣起了“壹號土雞”,2006年,土雞還有100萬只存欄的時候,他選擇了放棄。一位EMBA學員追問緣由?!耙继柾岭u是我心中的痛,”陳生反思,“我忽視了這一點,賣雞要有衛生防疫證和屠宰證,進入門檻高,我控制不了銷售終端,雞養得再好,只能通過雞販子賣,一到市場上魚龍混雜,賣不上價,連我自己都買到過假的壹號土雞。養雞虧兩年平一年,總共虧了1700萬元才關掉?!?
陳生有個口頭禪:“我做哪個行業不做到老大,就會放棄?!焙芸?,陳生又看上了豬,一個引子是,他當時看到陸步軒賣肉,覺得有點大材小用,想親自上陣證明一下水平;另一個引子是,全國的豬肉市場有著1萬億的市場份額,但菜市場里賣的豬肉只有一個名字——就叫豬肉。陳生另起名號賣起“壹號土豬”,一張壹號土豬的銷售宣傳單上寫道:壹號土豬——一“豬”激起千重浪。從學子到豬肉佬中的鳳頭、把肉檔當麥當勞星巴克經營、1500名碩士爭當豬肉佬、35名碩士正式簽約做豬肉佬、中大碩士孫曉剛:賣肉不丟人。
吳小章說,除東莞外,壹號土豬在珠三角有430家肉檔,一天要賣掉500多頭土豬。珠三角的豬肉市場有500億元,廣州有100億元,每天,廣州、深圳分別要吃掉1.2萬頭豬,中山、珠海、江門分別要吃掉1萬頭豬,東莞要吃掉8000頭到1萬頭豬,佛山要吃掉6000頭到8000頭豬。“壹號土豬占據了豬肉的金字塔塔尖,現在是名副其實的中國土豬老大,2011年,我們的銷售額是4個億,2012年,預計可以達到五六個億。”陳生和陸步軒的次見面是在2008年“五一”節后,幫他倆牽線的是校友老曹,那次聚會,校友在廣州喝得酩酊大醉。陳生和陸步軒也擦出了友誼的火花,當時,陳生這匹突然躥出的“黑馬”成了行業公敵,手下“刀手”稀缺,挖人又無人可挖。2009年,陳生把老陸請到廣州,一起商量開“屠夫學校”培養特色屠夫的事,陳生拍拍老陸的肩膀,對他表示了兄弟般的信任,并請他趕緊著手編寫教材。
“殺豬的沒文化,有文化的沒殺過豬,這事由我來干合適!”陸步軒一口應承下來,老陸在地方志辦上班,每年要編寫30萬字的地方志和年鑒。老陸有次摔折了腿,躺了4個月,他趁機零敲碎打寫出中國靠前本屠夫教材——《豬肉營銷學》,二十來萬字,分五章:生豬屠宰、豬肉分割、豬肉銷售、豬肉促銷、豬肉加工。
“以前殺豬賣肉都是師徒相授,從來沒有人去認真總結過?!标懖杰幷f,“豬跟人一樣,一輩子有很多病,好多東西我自己至今也還沒搞清楚?!标惿荒樫澩骸白鍪称沸袠I是在刀尖上跳舞,你不知道哪天就會出問題了。許多人以為賣豬肉是很簡單的事,其實天下困難的事就是養豬賣肉,舉個例子,運輸時一頭豬病了,會影響同車豬的情緒,便會影響到肉質,另外,豬肉的不同分割方法都是門大學問。每年三四月份,廣州都會出現騷豬,就是豬肉會出水變酸變白,北方五六月也會出這種問題。有人以為是注水肉,其實不是,到現在還沒人搞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兒,大家猜測可能是天氣、基因、分割、運輸原因所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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